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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凡实验室

简介 我们对脚下土壤的了解,远不及对浩瀚的天体运动了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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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简介

我们是谁?

我们是一支雄心勃勃的科研小组,致力于全球粮食安全和环境保护,成员包括1名老师(丁凡)、博士生5人(吉德昌/李诗彤/常艺/陶招/戴吉照)、硕士生5人(孙瑛明/于浩然/周彬/曹莹/游依)、本科生6人。

丁凡简介:沈阳农业大学博士生导师,副教授、主讲农业资源与环境本科专业精品课《地质与地貌学》,主持2项国家自然基金和1项中英等六国参与的全球挑战研究基金,以第一(或通讯)作者SCI论文(包含GCB、EST、RCR等杂志)18篇、中文7篇,其中热点论文1篇、高被引论文4篇;2023年获得国际环境保护埃尼奖(Eni Award)提名奖;担任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Soil Ecology Letters、植物营养与肥料学报等杂志客座编委、Carbon Research青年编委、湖南生态科学学报编委。

我们在研究什么?

基于沈阳农业大学长期覆膜和施肥定位试验(1987年由汪景宽教授建立)、塑料和可降解地膜农田试验(建于2018年)、地上和地下凋落物输入草地试验(建于2018年)、不同老化和尺寸残膜塑料添加试验(建于2023)等野外试验平台,结合室内培养实验与大数据挖掘与分析等研究手段,围绕农田生态学和环境土壤学 ,开展农用地膜污染防治、生物降解地膜的开发和应用、土壤碳循环等研究,为农业可持续发展、黑土地保护及“碳中和碳达峰”的土壤应对策略提供科学依据。具体研究方向和代表性成果如下:

     一、土壤碳循环过程与有机质形成与稳定机制。借鉴同位素示踪法,建立了化学计量学二元混合区分模型方法,利用该方法量化了植物和微生物对矿质结合态有机质的贡献(GCB, 2024);首次评估了土壤不同粒级组分中温室气体(CO2、N2O)排放/吸收对温度变化的响应,发现有机质分解的温度敏感性表现为:砂粒级<粉粒级<黏粒级,意味着黏质土壤有机碳分解对气候变暖比砂质土壤更敏感(PLoS ONE 2014; European Journal of Soil Science, 2018;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 2019);发现草地开垦后30~100 cm土层有机碳的丧失是0~30 cm土层有机碳丧失的35%,表明可以利用表层土壤有机碳的变化推断出深层有机碳的变化,为IPCC评估土地利用变化报告提供参考(Plant Soil, 2013)。

     二、农用地膜及其微塑料的环境效应。证实了地膜产生的微塑料通过土壤剖面可以迁移到深层土壤,地膜对0-100 cm剖面中微塑料总量的贡献为33%-56%(Environment Pollution, 2022),入选ESI热点和高被引论文;评估了长期(33年)覆膜产生的(微)塑料残留的遗留效应(对玉米生长和土壤质量没有负面效应),挑战了当前地膜残留抑制大田作物生长的认知(EST, 2023综述了地膜覆盖的生态与环境效应(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 2022b; 湖南生态科学学报, 2021);揭示了地膜覆盖对玉米植株对N和P的吸收机制(Journal of Plant Ecology, 2019);呼吁黑土地保护中要注意地膜残留与污染的问题(土壤通报, 2022)。

     三、生物降解地膜的在农业上的应用和评价。提出关注可降解地膜本身参与的碳循环过程及其固碳效应的新视角(Resources, Conservation & Recycling, 2021);探明了生物降解地膜在土壤中的去向及其产生微塑料的动态规律,开发了生物降解地膜微塑料的H2O-ZnCl2提取方法,明确了生物降解地膜微塑料(>100 微米)在土壤中不会存留很长时间(STOTEN, 2023比较了生物降解地膜与塑料地膜的农学效应,发现在提高土壤温度和玉米产量方面,生物降解地膜能达到塑料地膜相似的效果,在玉米品质方面生物降解地膜胜过塑料地膜(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 2021)。

研究背景

什么是土壤碳循环?土壤是有生命的,里面包含了原生动物、真菌、细菌、病毒等数以百万计的微生物。这些生物体吃什么呢? 答案是土壤中的有机物质。动植物残体是土壤中有机物质的主要来源。土壤中具有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动植物残体在较短的时间内会被分解殆尽。为了长期生存,土壤微生物会把动植物残体转化为  土壤有机质(腐殖质),长期保存在土壤中,然后再缓慢释放,供微生物使用,并等待下一次动植物残体的到来。因此对土壤微生物来说,土壤有机质就是被保护起来的粮库,只能逐步放粮。这个过程中,碳元素从动植物残体到土壤有机质再到被分解成CO2,也就是土壤碳循环的过程 。   

为什么要研究地膜? 20世纪50年代日本科学家发明了地膜覆盖技术,60年代初塑料地膜即被商业化应用于蔬菜生产。如今,塑料地膜广泛应用于世界各地的大田和温室种植环境中。地膜覆盖是维持许多缺水或寒冷地区农业生产不可缺少的技术,为粮食安全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例如,在黄土高原地区,年均温较低、降雨量少,塑料地膜覆盖技术是该地区农业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基础。然而,塑料地膜的使用可能导致严重的塑料污染。因为传统的聚乙烯地膜的降解非常缓慢,会在土壤中留下大量的塑料残片。塑料残留物可分为大塑料、微塑料和纳米塑料。这些塑料可能对土壤动物、微生物以及作物生长产生不利影响。比如,植物可能从土壤中吸收纳米塑料,从而可能危及粮食安全。并且,土壤变暖效应和集约化栽培可能会加剧土壤温室气体排放(CO2、N2O、CH4),并大量消耗土壤有机碳和养分,特别是在长期覆盖地膜后。此外,覆盖农业生态系统中的残膜可通过风或地表径流运输到空气、河流和其他淡水水体中,对周围环境产生潜在影响。生物可降解地膜有望在源头上解决塑料地膜农业应用所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但目前其对土壤生态环境的影响情况尚不明确,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生物可降解地膜在农业上的应用和推广。

 

重要资料(报告回放视频/工作总结)

  1. 2023年5月11日,丁凡, 报告题目:“地膜(微)塑料残留与环境响应“, RCR新学说第130期,视频回放: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zm4y1b7Gi/?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
  2. 2022年12月6日,丁凡,报告题目:“全生物降解地膜:微塑料与土壤碳平衡 ”,第二届地膜管理与污染防控研讨会 ,视频回放: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k8411V7vD/?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 
  3. 2023年7月31日,课题组近5年研究总结,“沈阳农业大学丁凡在地膜(微)塑料残留与环境响应方面取得一系列进展”,https://www.labxing.com/lab/629/news/1265

 

 

丁凡研究组受邀参加GCRF微塑料全球挑战基金项目中方年终总结会

          2024年1月20日,由中国农业大学和中国农科院环发所共同主办的GCRF微塑料全球挑战基金项目中方年终总结会,在中国农业大学资环学院进行。GCRF微塑料项目由英国环境研究委员会(NERC)的全球挑战基金资助,题目为“Do agricultural microplastics undermine food securit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developing countries?“,时间为2021~2025,研究目的是探究农用微塑料如何影响全球发展中国家的农业生产和可持续发展,并提出降低农业微塑料危害的策略和办法,项目主持人是英国班戈大学的Davey Jones教授,Co-PI包括英国、中国、越南、埃及、印度、斯里兰卡等六个国家的人员,中方参与单位包括中国农业大学、中国农科院环发所、宁波大学、和沈阳农业大学。 沈阳农业大学丁凡副教授、博士研究生陶招和硕士研究生孙瑛明受邀参加会议。

        会上,中国农业大学刘学军教授对来自中国农科院、北京农林科学院、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南方科技大学、宁波大学、沈阳农业大学等老师和同学们表示欢迎,王锴副教授简要地介绍了中英微塑料项目的总体任务及目前进展。 沈阳农业大学丁凡副教授在线上以“地膜微塑料残留于环境响应”为题报告了组内的成果进展以及下一步的研究计划,陶招和孙瑛明同学在会议现场对自己的研究进展进行了汇报。

1 中国农业大学刘学军教授致欢迎词

2 中国农业大学王锴副教授对项目进行介绍

        陶招的汇报题目为“生物降解地膜碳在土壤中的去向”。该研究进行了360天生物降解地膜添加的室内培养试验,在培养期间挑出肉眼可见的生物降解地膜进行清洗和称重作为大塑料含量,通过索氏提取-氢核磁定量的方式定量存留在土壤中微塑料的含量,定期检测土壤碳排放量和土壤磷脂脂肪酸(PLFA)及13C丰度,通过13C-PLFA技术,定量分析活体微生物的同化,最终量化生物降解地膜碳在土壤中的去向。研究结果表明,生物降解地膜的降解程度随着培养时间增加,两种生物降解地膜的降解速度并无差异,但透明生物降解地膜能产生更多微塑料;微生物对生物降解地膜的降解过程是各真菌和细菌的协同作用,在前期以真菌微生物降解难分解部分为主,后期则是由细菌微生物以易分解部分降解为主;360天后,生物降解地膜在大塑料碳的含量为21~22%,微塑料碳为10~20%,矿化量为23~25%,SOM量为32~45%,生物降解地膜碳在土壤有机质中的含量随着培养时间的增加,因此生物降解地膜的使用具有一定增加土壤碳储量的潜力。

3 博士研究生陶招正在进行汇报

       孙瑛明的汇报题目为“我国典型覆膜地区微塑料赋存状况”,同时也是对中英项目WP2部分的工作进展汇报。主要展示了目前已经得出的四个样点的数据,分别为山东省前水口村、山东省南阁村、云南省大理市及内蒙古巴彦淖尔,其中由于把小粒径纳入统计范围而引起了各方专家的激烈讨论。

4 硕士研究生孙瑛明正在进行汇报

       本次会议学术氛围浓厚,通过与其他高校的专家,同学们的交流,扩宽了视野,包括对研究方案上的改进、研究前沿的了解等,十分感谢中国农业大学刘学军教授团队热情周到的招待。

图5 会议线下参加人员合照

编辑:陶招,孙瑛明

丁凡受邀在中科院沈阳生态所昌图试验站开站学术研讨会上做报告

       2023年11月11日至12日,在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昌图现代农业试验站开站暨“现代农业和粮食安全”学术研讨会的青年学术论坛上,丁凡副教授应邀作口头报告,报告以“地膜微塑料的残留及环境响应”为题,依托1987年建立长期地膜覆盖定位试验,阐明了长期覆膜土壤中地膜对微塑料的贡献为33%-56%,证明了微塑料在土壤中可以向下迁移到深层土壤,厘清了33年覆膜产生的(微)塑料残留对土壤养分、玉米生长和产量没有负面效应,挑战了当前残膜抑制会大田作物的认识。

       本次会议由中科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主办。辽宁省科学技术厅、农业农村厅中国科学院沈阳分院、铁岭市和昌图县、生态所等单位的相关负责人及全国黑土地保护领域的专家等百余人参加会议。

丁凡研究组对辽宁省建平县地膜残留污染进行调研

 孙瑛明

为了完成国际全球挑战研究基金“ 农业微塑料是否会危害发展中国家的食物安全和可持续发展”的研究任务,2023.10.12-13日,小组成员吉德昌、李诗彤、常艺、于浩然、孙瑛明对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的覆膜地块进行了调研及采样。建平县,隶属于辽宁省朝阳市,位于辽宁省西部,燕山山脉向辽沈平原的过渡地带,横跨东经119°1'至120°2',纵跃北纬40°17'至42°21',属北温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向大陆性气候过渡区,雨热同季,全年平均气温7.6 ℃,年平均降水量614.7 mm。建平县是辽宁省的覆膜大县,地膜污染也很严重,当地农业环境监测保护站监测到建平县的农田中地膜残留量已经达到了每亩地3到5公斤。

  此次调研采样主要针对建平县小塘镇新城村的覆膜地块,与建平盛德日新矿业有限公司合作开展一系列活动。辛志刚工程师为我们提前联系了两家农户,在12日下午,我们对两家农户进行了走访调查。在与农户的交流中得知,当地主要种植谷子、高粱、玉米,还有一些设施农业种植生菜、西葫芦等经济作物。大田种植基本家家户户都覆膜,通常使用黑色PE膜,覆膜年限都在6-7年。近4年开始使用机器覆膜并同时使用膜下滴灌技术,布管、播种、施肥、覆膜一体化。在选择黑膜之前也覆过两年白膜,但发现白膜对杂草的抑制效果不如黑膜显著,且农户反映使用黑膜、白膜对产量几乎没有影响。每年秋收后,当地人对农膜并不做特殊处理,而是待第二年春耕时,将其翻耕到地下。 

在覆膜的情况下,当地玉米能达到2000斤/亩的产量,而谷子、高粱由于无法使用膜下滴灌技术,产量不稳定在900斤/亩左右。

               

               

图1 对两家农户进行走访调研

  13日,我们对两家农户的地块进行土壤采样,两块地面积在10亩左右,每个地块选择4个取样点,共取了24份土样,24个容重。在取样地,我们可以明显看到残留在田间的黑膜,且大部分保留完整。由于当地属于矿区,在第二个采样点我们发现土壤中有许多尾矿砂,其中的重金属和有害物质可能对土壤的肥力结构产生影响,抑制植物的生长和发育从而减产。

图2 采样地覆膜及残留情况

图3 土壤中存在的尾矿砂

  

  在采样工作结束后,辛志刚工程师带我们参观了企业中的一座正在开采的矿山,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正在开采的矿山,给我们每个人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本次采样调研工作是一次十分珍贵的可以深入实地,了解农民生活生产的机会。通过两天的实地走访,我们看到大量的农用残膜残留在田间地头,给我带来的不仅有震撼,还使我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所研究方向的意义,希望我个人渺小的能力能成为中国残膜治理道路上的一块砖,尽早解决残膜问题,为祖国的绿色农业和可持续发展保驾护航!

  最后感谢建平盛德日新企业对我们采样工作的帮助,感谢辛志刚工程师的费心安排,使我们能够顺利完成这次的采样工作。

图4 正在开采的矿山

图5 从右往左依次为:于浩然、辛志刚、吉德昌、常艺、李诗彤、孙瑛明

GCB文章:化学计量学二元混合模型来揭示矿质结合态有机质中植物源和微生物源的贡献

土壤矿质结合态有机质(MAOM)是陆地生态系统中最大的土壤碳库之一。和一般的有机碳库不同,它通过各种物理化学作用与土壤黏/粉粒紧密结合,周转较慢,是相对惰性的碳库,因此其在土壤碳固存方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机质存在两个来源,植物源(陆源)和微生物源。植物源是指这部分有机质主要是植物破碎分解产生的,主要携带了植物的诸多特征,比如木质素、纤维素等,一般来说碳氮比较大,分子质量较高;而微生物源主要是植物被微生物直接吃掉继而形成微生物死体(Microbial necromass),所以微生物源的有机质分子质量较小,比如氨基酸、多糖、脂类等,与土壤结合后相对植物源有机质可能更难分解。中科院沈阳生态所梁超曾将这两种路径总结为微生物的胞外修饰和胞内周转,并借鉴海洋碳泵理论提出了土壤中的微生物碳泵概念(Liang et al., 2017, Nature Microbiology)。

厘清这两种来源对MAOM的相对贡献是多少以及影响相对贡献的环境因素是什么对于管理和模拟土壤碳对环境变化的响应至关重要,这将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对全球变化下的碳循环过程进行建模和预测,也有利于陆地生态系统碳管理和决策。当前土壤有机质领域的研究者普遍认为,MAOM主要来源于微生物残体,植物源贡献较低。想想粉黏粒具有的超大比表面积和遍布的吸附位点,故而应该能结合大量的小分子化合物形成有机无机复合体,这种观点自然获得大多数拥趸。然而,这种认识缺乏令人信服的定量证据。微生物生物标识物,特别是氨基糖,是用于估计微生物与植物对MAOM贡献的主要方法,但是这种方法也存在不足,比如:氨基糖仅为微生物细胞壁的组成成分,利用氨基糖标识物转化微生物残体的转化系数是在室内纯培养条件下获得的,这种转化系数在实际环境中存在较大不确定性,进而会导致依据此系数计算微生物残体的数量估算变异较大。另如,分子指纹图谱方法,包括核磁共振、py-GC/MS等等,也存在一些问题(Whalen et al., 2017, Global Change Biology)。因此,亟需其他独立的证据来研究MAOM中,植物与微生物对MAOM的相对贡献。

化学计量学是一个古老而年轻的话题。从无机化学到经济计量学,许多事物都存在着规律的计量关系,在生态学中亦是如此。例如,经典的海洋浮游生物Redfield 比值C:N:P稳定在106:16:1,营养级之间的能量比约为1:10,土壤碳氮比总在10:1~12:1之间徘徊,无不令人着迷。笔者导师,也是文章的通讯作者丁凡副教授在土壤-作物化学计量学领域深耕多年,摸清了长期施肥-覆膜等农艺措施对土壤元素周转和玉米养分吸收的C:N:P化学计量关系, 并最早在2018年产生了利用化学计量学解决植物源与微生物源对MAOM贡献难题的想法,假设:如果能证明MOAM的C/N等于微生物C/N,就证明了MAOM中微生物源的主导地位。

说干就干,我们首先假设微生物生物量C/N与微生物残体的C/N接近,假如MAOM和微生物生物量的C/N无明显差异,则支持MAOM主要是由微生物残体形成的假设。若两者差异显著,则说明MAOM不仅来源于微生物残体,还来源于植物残体。我们也假设以POM代替植物残体C/N,因为若植物残体可以进入MAOM,首先形成颗粒有机质(POM,由未分解或半分解的植物残体组成)(图1)。借鉴同位素混合模型的思想(公式1),我们利用POM(植物残体)和微生物生物量(微生物残体)的N丰度(N/(C+N))作为端元,去定量微生物和植物残体对MAOM的贡献(f)(公式2,图1)。

 

fδB+(1-f)δA=δ        (公式1)

f × [N/(C+N)]Microbe + (1-f) × [N/(C+N)]POM = [N/(C+N)]MAOM     (公式2)

 

两个公式是不是很像?这里的N就类似稳定碳同位素计算外源碳占比里的13C数量,而C就相当于12C的数量。多么奇妙,但过程充满许多风险。一个典型例子是,有的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不用C/N,而用N/(C+N)表示呢?实际上我们一开始也是直接用的C/N,直到一位合作者——耶鲁大学的Mark Bradford教授提出用氮丰度可能更好一些。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经过推导发现,第一个公式的基础是建立在13C<<12C的条件上才成立的,但我们的C和N的差异不算大,如果用原来的思路会产生偏差!所以至此,我们的基础理论得以完善。

 

图1. 利用POM和微生物生物量组分氮丰度(N/(C+N))作为端元定量植物和微生物对MAOM贡献的示意图及一个示例

 

有了明确的方向,我们的工作较为顺利(PS:数据收集和分析过程中仍面对很多问题),利用学术谷歌和Web of Science,最终搜集到了36篇同时报道了POM、MAOM和微生物生物量C/N的文章,并搜集其对应的气候(年均温、平均降水量)和土壤(黏粒含量、pH、SOC、总氮、土壤C/N)因子,共获得了288组数据。通过对比MAOM和微生物生物量的C/N的差异,我们发现MAOM的C/N显著高于微生物生物量,并介于POM和微生物生物量之间(图2),且MAOM与POM和微生物生物量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图3)。这些结果表明微生物残体不是MAOM的单一来源,而是由植物和微生物残体共同形成的。

综合不同生态系统、土壤类型和土层深度,微生物残体对MAOM的贡献在34-47%之间,而植物残体对MAOM的贡献在53-66%之间,森林和农田中的微生物贡献高于草地生态系统(图4a, 5c)。微生物残体对MAOM的贡献随土层深度的增加而增加(图4b, 5b,d)。随机森林分析发现,黏粒含量是影响微生物残体对MAOM贡献的首要因子(图6),表明微生物残体对MAOM形成的贡献可能在黏土和壤土中尤为重要。

 

图2. 总数据集 (a), 森林 (b),草地 (c),农田 (d)中POM,MAOM以及微生物生物量碳氮比的比较

 

图3. 总数据集 (a), 森林 (b),草地 (c),农田 (d)中MAOM与微生物(红色点),MAOM与POM(蓝色点)C/N之间的回归关系

 

图4. 不同生态系统和土层中微生物残体对MAOM贡献 (不考虑DOM对植物源MAOM的直接贡献)

 

图5.假设DOM对植物源MAOM的直接贡献分别为10% (a, b)和50% (c, d)时,不同生态系统(a, c)和土层(b, d)中微生物残体对MAOM贡献

 

图6. 气候和土壤性质对微生物对MAOM贡献的相对重要性的随机森林分析

 

化学计量学方法的结果表明,在不同的生态系统背景下,微生物输入占MAOM的比例不超过50%。虽然我们的研究结果仍然强调微生物残体是MAOM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在深层和黏粒含量高的土壤中,但它挑战了日益流行的微生物残体是MAOM的主要组成部分的观点。这一结果还强调未来仍需要其他独立的证据来定量区分植物和微生物对MAOM的贡献。虽然每种方法都有其局限性,但设计一套互补的方法(比如同时利用不同的生物标识物、同位素、C/N、化学组成等数据去定量同一土壤样本中微生物残体对MAOM的贡献)以便对植物和微生物对MAOM的贡献进行可靠的估计是至关重要的。这样的理解将有助于推进土壤有机碳动态的更可靠的理论阐释以及预测它们对气候变化的响应。

该文于2023年11月14日以“A stoichiometric approach to estimate sources of mineral-associated soil organic matter”为题被生态学领域期刊Global Change Biology(5年影响因子12.3)接收。沈阳农业大学博士研究生常艺为第一作者,丁凡副教授和汪景宽教授为共同通讯作者,共同作者包括美国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Noah W. Sokol助理研究员、英国埃克塞特大学Kees Jan van Groenigen副教授、美国耶鲁大学Mark A. Bradford教授、沈阳农业大学博士生吉德昌、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Thomas W. Crowther教授、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梁超研究员、美国康奈尔大学骆亦其教授和德国哥廷根大学Yakov Kuzyakov教授。

论文链接: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111/gcb.17092

编辑 | 常艺、吉德昌

审核 | 丁凡

Plant Soil文章:秸秆与其生物炭对团聚作用及碳氮闭蓄的影响对比

本文字数:1250字

阅读时间:4分钟

 

秸秆还田或施用生物炭是破解耕地土壤肥力降低难题的有效途径,评价秸秆和生物炭对不同有机质水平土壤的团聚作用和微生物活性等方面性能更好地指导耕地保育。然而,目前对于秸秆及其衍生生物炭在微生物量、土壤团聚以及团聚体内的碳氮周转状况的理解并不充分。因此,配对比较秸秆及其衍生生物炭在土壤团聚体内碳氮稳定性等方面的规律差异可增强我们对两者在耕地保育工作中的理论认识。

向土壤中添加13C和15N双标记的秸秆和生物炭,并进行600天的室内培养,量化溶解性有机质、微生物量、团聚体中的碳氮源于秸秆和生物炭的比例。这里,我们选择了有机物料的类型(秸秆和生物炭)、用量(相当于实际还田量的1倍和2倍)、土壤有机质含量(低和高有机质水平,分别从不施肥、32年施有机肥小区中采集)三个因素进行探究。

微生物量和溶解性有机质中的外源碳氮:秸秆来源的碳、氮对微生物生物量和溶解性有机质的贡献远高于生物炭(图1),支持了土壤有机质形成的“溶解性有机质-微生物”支路理论,即凋落物转化为土壤有机质部分是通过“溶解性有机质-微生物”途径完成的。此外,土壤有机质水平并非为决定外源碳氮进入微生物量和溶解性有机质中的关键因子。

图 1 培养第20天和200天时的外源碳氮占土壤微生物量碳氮、溶解性有机质碳氮的比例。注:Soil+1S和Soil+2S分别代表添加1倍和2倍秸秆处理,Soil+1B和Soil+2B分别代表添加1倍和2倍生物炭处理,下同。

团聚体数量及外源碳氮:与生物炭相比,100天内秸秆添加增加了土壤团聚体数量(图2,3)。秸秆添加量越大,更大比例的微团聚体转化为大团聚体(图2)。同时,秸秆来源的碳氮在土壤团聚体中的闭蓄量也远超生物炭(图4)。秸秆添加量越大,在各粒径团聚体中检测到的外源碳氮总量也越高(图4)。此外,秸秆或生物炭来源的C:N在团聚体中为5:1-20:1,并随团聚体粒径降低而降低(表2),表明较小粒径团聚体中的土壤有机质分解程度更高。就秸秆类型而言,尽管生物炭本身的C:N秸秆低(表1),添加生物炭的土壤团聚体中的外源C:N比秸秆大(表2)。这可能是因为秸秆添加后更多地形成团聚体的胶结剂,而生物炭添加后的团聚体主要通过生物炭表面与土壤颗粒之间的化学吸附相互作用形成。

图 2 培养600天内的土壤团聚体动态变化

图 3 培养600天内的土壤团聚体平均重量直径的动态变化

图 4 培养100天内进入土壤团聚体的外源碳氮数量

表 1 供试土壤、秸秆和生物炭基础性质

表 2 培养100天内进入土壤团聚体的外源C:N

玉米秸秆及其衍生生物炭对土壤微生物的碳氮同化以及团聚体形成影响相反。秸秆添加短期促进了土壤团聚,相比之下,由于生物炭的难降解性,生物炭对土壤团聚无显著影响。秸秆和生物炭进入土壤团聚体的碳、氮动态规律具有同步性。

该文于2023年9月26日以“Contrasting effects of maize straw and its biochar on aggregation and soil organic matter stabilization”为题被Plant Soil期刊接收。沈阳农业大学丁凡副教授为通讯作者,博士生吉德昌为第一作者,沈阳农业大学汪景宽教授、葛丽炜硕士、安婷婷与李双异副教授、澳大利亚大学新南威尔士基础产业部Lukas Van Zwieten教授、德国哥廷根大学Yakov Kuzyakov教授为共同作者。

论文链接: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1104-023-06313-y

编辑 | 吉德昌

审核 | 丁凡

 

 

 

 

EST文章:33年覆膜和施氮对玉米生长和土壤质量的遗留效应

本文字数:1828

阅读时间:6分钟

     地膜覆盖是保障缺水或寒冷地区农业生产力的重要技术措施,为我国乃至全球粮食安全作出了巨大贡献。然而,地膜变成了“地魔”。地膜的广泛、持续使用导致农田中残留大量的塑料和微塑料。虽然许多研究表明,地膜或微塑料残留会抑制大田作物生长,但这些研究均是添加新鲜地膜碎片或微塑料来模拟塑料残留,并且微塑料的添加量都远高于真实土壤中的数量。真实覆膜土壤中残留的地膜碎片或微塑料都经过了多年的老化过程,塑料的物理(比如变脆)和化学性质(比如发生了氧化)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因此,过去残膜或微塑料添加试验不能代表真实的地膜残留场景,可能会误判结果。

     为了模拟地膜残留的真实场景,作者2021年在33年持续覆膜玉米试验田中随机选择两垄停止覆膜(称作“过去覆膜”),与一直不覆膜处理进行比较,评估长期覆膜(残膜和微塑料残留)对玉米生长和土壤养分的遗留效应。同时,也评估了33年施用尿素氮肥(只施N肥)对农田生态系统的影响。

      本研究基于沈阳农业大学长期(1987年设立)覆膜和施肥试验平台,在覆膜小区中随机选择两垄(5 m×2 m),在2021年停止覆膜,称作“先前覆膜”;从未覆膜的小区设为对照,称作“从未覆膜”。另外,实验设计中包括了氮肥因素的两个水平(不施氮和施氮135 kg N ha-1 yr-1)。所以,本研究共包括四个处理:不施氮-先前覆膜、不施氮-从未覆膜、施氮-先前覆膜、施氮-从未覆膜。生长季测定玉米六叶期、抽雄期及成熟期的地上、地下生长指标和土壤理化性质。

      土壤指标:过去覆膜比从未覆膜表层土壤湿度高5−16%(图1a)。对于施N肥处理,过去覆膜土壤中NO3-含量远低于未覆膜土壤(图1d)。对于NH4+、有效磷(Olsen-P)、磷酸酶活性来说,过去覆膜和从未覆膜处理没有差异。施用氮肥比不施肥土壤湿度低5−16%(图1a),pH低1个单位(图1b)。与比不施肥处理相比,施用氮肥提高了NO3-含量(图1d),对NH4+没有影响(图1c),却降低了有效磷(Olsen-P)含量(图1e)。

图 1 生长期内的土壤湿度(a)、pH (b)、NH4+(c)、NO3-(d)、Olsen-P (e)含量和磷酸酶活性(f)。

玉米生长、产量、生育期:长期覆膜未对玉米的生长和产量造成负的遗留效应(图2、3、4)。长期反而在玉米幼苗期有积极的影响,体现在过去覆膜条件下玉米株高(图2a)、茎粗(图2b)、地上生物量(图2f)和总根长(图3a)高于一直不覆膜。由于在苗期的促进如用,长期覆膜会促进玉米早熟6~10天(图4)。RDA分析表明土壤湿度在调控长期覆膜对玉米苗期生长的促进作用,抽穗期和成熟期土壤水分不再是玉米生长的限制因素,因此没有表现出促进作用。

长期施氮对玉米生长造成了严重的磷限制(图1e,2,3,4)。长期施氮会降低土壤pH值(图1b),进而可能增加铁和铝矿物的溶解度,磷可通过与游离Fe3+和Al3+的再沉淀来降低土壤磷的有效性(图1e)。pH降低还可以增强铁/铝氢氧化物通过配体交换强烈吸附磷的能力。与土壤有效磷含量降低一致,施氮小区的玉米根磷含量较低(图3f)。然而,施氮诱导的缺磷现象仅在六叶期抑制玉米生长(图4),这一阶段施氮处理玉米叶片较低的叶绿素浓度也表明植株生长受到胁迫(图2c)。为抵御缺磷胁迫,施氮小区的玉米根系分泌了更多的磷酸酶以活化土壤磷(图3e)。在抽穗期和成熟期,施氮小区中的玉米地上和地下生物量最终恢复到与未施氮小区相同的水平(图2f,3d)。

       图 2 根系总长度(a)、总表面积(b)、总根体积(c)、生物量(d)、根系磷酸酶活性(e)、根系磷(f)。N0-PrevPFM不施氮-先前覆膜;N135-PrevPFM不施氮-先前覆膜;N0-NeverPFM施氮-从未覆膜;N135-NeverPFM施氮-从未覆膜;V6六叶期;VT抽雄期;R6成熟期。下同。

图 3 玉米产量(a),百粒质量(b),穗轴长(c),生长过程和蜡熟时间(d)

图 4 茎粗(a)、株高(b)、叶片叶绿素(c)、类黄酮(d)、氮平衡指数(e)、地上生物量(f)

图 5 (a) 六叶期 (b) 抽雄期 (c) 成熟期作物生长及土壤性质指标的RDA分析

      尽管覆膜导致大量大塑料和微塑料积累在土壤中,但长期覆膜并未对土壤结构、玉米生长和产量造成负的遗留效应。长期施氮导致土壤pH降低1个单位,进而降低土壤有效磷含量,造成玉米生长早期出现暂时性缺磷现象。本研究第一次在野外真实场景下评价长期覆膜的遗留效应,挑战了当前地膜残留抑制大田作物生长的认知。未来研究应扩展到其它作物,以全面客观揭示长期覆膜对作物生长的遗留效应。

      该文于2023年5月31日以“Consequences of thirty-three years of plastic film mulching and nitrogen fertilization on maize growth and soil quality”为题被环境领域Top期刊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接收。沈阳农业大学丁凡副教授为第一兼通讯作者,共同作者包括沈阳农业大学李双异副教授和硕士卢洁、美国农业部Chad J. Penn教授、中科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王庆伟研究员和林贵刚副研究员、西班牙全球生态研究所Jordi Sardans和Josep Penuelas教授以及德国柏林自由大学Matthias C. Rillig教授,沈阳农业大学汪景宽教授为共同通讯作者。

原文链接:https://pubs.acs.org/doi/10.1021/acs.est.2c08878

编辑 | 卢洁、吉德昌

审核 | 丁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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